新一代农民工想要什么?

 

  随着第一代农民工年龄增大、逐步返回农村, 20 世纪 80 年代以后出生的第二代农民工陆续进入城市,并成为亿万农民工的主力。由于第二代农民工所成长的社会环境、家庭环境和第一代农民工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在文化程度、打工目的、城市认同感等方面与其父辈也截然不同。

  不愿再“打道回农村”

  “经人介绍,我父亲和我表哥在 2000 年就来到北京打工,当时丰台区一家单位正盖家属楼,我表哥给包工队开铲车,我父亲看大门。他们干完那个活儿后没找到其他工作,就回老家继续务农了。”已经来北京 4 年的河南籍农民工张艺告诉《市场报》记者,“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还回家种地,再说,我也不会干农活。”

  张艺今年 22 岁,初中毕业后无所事事,在亲戚的介绍下来北京打工。刚开始在北京某医院的药剂室当临时工,每天就是打杂、搬药,现在到了药房做临时工。“当时每个月800 元左右,管住,能洗澡,还能在医院食堂吃饭,挺好的。干了3年多,也没积攒下多少积蓄,但却知道了不少有关药的知识,学到了好多东西。类似我这样的情况,有好多人在积累了经验后出去单干,做医药代表和销售工作,大都没有再回乡务农。我也想等积累的差不多后再出去单干。”张艺满怀期望地说。

  对于 20 世纪 80 年代后出生的农民工来说,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并没有务农的经历和经验,大多初、高中毕业后就离开校园来到城市务工,基本上断绝了与土地的关系。在城里工作几年,他们一般不愿意回农村务农。

  期望获城市工人待遇

  10 月 17 日,在北京和中堂足道外馆斜街店,来自东北的农民工张萍告诉记者,2006 年曾经签过一年合同,后来就没有续签,或许是因为干这行的流动性比较大的缘故。我们曾经跟公司提过,但没有什么回音。这里的员工没有底薪,排号上钟,纯粹是靠提成,一个月也就 1000 元左右。

  农民工和城市工人因身份差异而造成的工作待遇差异,不仅体现在农民工和城市工人的收入差距十分明显,平均劳动时间大大高于城市工人,更主要是体现在社会保障方面。记者了解到,这家足道馆的营业时间从上午 11 点到凌晨 1 点半,员工大都没有签合同,没有任何保险。当记者问及未来的职业期望时,张萍希望 “如果有底薪,如果还能像城里人一样有各种保险就好了。”赵辉则表示,“ 希望每天工作时间能和城市工人一样,不超过 10 小时,周末能休息。”

  最关心子女教育问题

  浙江籍务工人员王师傅夫妻俩在北京朝阳区开了一家杭州小笼包子,他们的女儿也跟着他们一起在这边,现在朝阳区光华路小学上学。《市场报》记者曾多次看到小女孩在10平方米的店铺里趴在餐桌上学习功课,而旁边就不断有顾客用餐。“孩子每年的学费倒是不贵,但跟着我们老在店里也挺辛苦的,这也没办法。”王师傅感叹道,“希望孩子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将来能有个好工作。”

  一项统计显示,中国新生代农民工对子女的期望都非常高,绝大多数人对子女的期望都是大学学历、硕士和博士研究生, 三者合计达89.1%,其中希望子女将来具有博士研究生学历的高达38.8% 。有关专家指出,这是新生代农民工复杂心理的表现,反映了他们对当今社会的深刻认识,对知识教育的尊重。

  目前,我国大多数地方的 农民工由于没有当地的户口,他们的子女大多被排除在当地教育政策体制之外。

  农民工“市民化”还多远?

  过去,由于企业对农民工“用而不养”,致使大部分农民工无法获得培训机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从事低水平重复劳动,在被透支了体力之后,又因文化水平不高、技能不高,无法与年轻人竞争,到 40 岁左右被企业嫌弃,无奈之中只好告别城市。

  相比之下,像张艺、赵辉这样的 80 后进城务工者,受教育程度更高、维权意识也更强、职业预期更注重个人价值实现,对福利待遇、用工环境、企业提供的个人发展空间等有更多的考虑,在应聘时也是“货比三家”。这也造成了企业在招工时出现“冰火两重天”的现象。

  由于当前城乡二元户籍分割,农民工总体上仍无法融入当地社会,享受不到城市居民的同等待遇,全国一盘棋的社保动态管理体系无法建立。目前,我国浙江、广东等一些省份都在推广用“居住证”代替“暂住证”的制度。这些地方的务工者持“暂住证”几乎无法享受公共服务,而“居住证”则像绿卡,务工者可以享受在就业地的各种服务。这对亿万农民工所期望的“市民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