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摩崖石刻看桂林龙隐岩洞称谓之别

龙隐岩石刻景观  

宋·李邦彦龙隐岩题榜  

龙隐洞石刻景观 

  (一)

  目前看来,桂林摩崖石刻中最早提到“龙隐岩”三字的是《僧义缘龙隐岩造像记》:“城里崇明寺主持碁僧义缘,谨用斋资,命匠者镌庄就天台教主智者大师、擎天得胜关将军、坛越关三郎。相仪圆具,在龙隐岩释迦寺开光斋僧,上报四恩,下资三友。至和二年乙未九月五日谨题……”至和二年,即公元1055年,这则造像记摩崖在今龙隐岩。

  接下来,时任广西转运使,后兼劝农使的李师中于嘉祐六年(1061)四月一日摹刻的《留题龙隐岩》诗,以及次年六月一日“勒于桂州之龙隐岩”的《宋颂》,均位于今龙隐洞,而非龙隐岩。大宋治平元年(1064)仲冬廿七日,广西提点刑狱余藻同转运判官孔延之、前安抚司勾当公事姚原道、新知龚州丁錞三人,“自寿宁院抵庆林观,少休风洞,上登栖霞洞,却下漾楫,泊龙隐岩,肴觞啸咏,日薄西渡”,余藻“因书游览之胜,刻于崖右”。这则摩崖题记也镌刻在今龙隐洞,而非龙隐岩。后来,摹刻于熙宁元年(1068)的转运使太常少卿章岘写的《留题龙隐岩》诗也位于今龙隐洞。

  到了熙宁六、七年间(1073—1074),今月牙山被称为回穴山,而今龙隐洞则被称为回穴。由“龙隐岩”到“回穴”,这一称谓的变化在石刻上也有体现,甚至可以说一度曾经是并用的,比如,张颉、苗时中、刘宗杰、刘谊四人于元丰元年(1078)八月廿四日“游龙隐岩”,即今龙隐洞;曾布、陈倩、苗时中、刘宗杰、齐谌、刘谊六人于元丰二年五月十日“游回穴”,亦即今龙隐洞。同一个地方,同游的还有相同的三个人,但相隔仅八个多月时间,称谓就从龙隐岩变成了回穴。至于为何称此处为回穴,摩崖于今龙隐洞的一则既没署名,也没署日期的石刻是这样说的:“此山南临神檐,北望庄岩,崖宎深沉,风云吸习,仙灵攸讬,仁智所居,屈曲潜通,故谓之回穴。”不过,回穴这一称谓似乎并没有得到社会大众的积极认同,因为从石刻上可知,也就20年时间,后来人们又把这一胜景继续称为龙隐岩了。比如,元符二年(1099)九月,“寿之赴官合浦,道出桂林,游龙隐岩。伏睹先君经略龙图留题,不胜悲感……”这件《张寿之观先君留题》石刻摩崖在今龙隐洞,其父张田的《题龙隐岩》诗也位于今龙隐洞,张寿之游的龙隐岩其实是今龙隐洞。而记载元符二年正月十二日,留怙、黄忱等六人“同游龙隐岩”的一件石刻则摩崖在今龙隐岩。到了建中靖国元年(1101),谭掞在今龙隐岩摩崖了一则题记,这则题记屡屡被人引用:“天下洞穴,类多幽阴,或远水,清韵不足。龙隐岩高而明,虚而有容,复临深溪,大概似碧落洞,而登览之富则过之。”这里的“龙隐岩”显然指的就是今龙隐岩。

  由上观之,北宋年间龙隐岩与龙隐洞是不作区分的,一律都称作龙隐岩。也就是说,此时的龙隐岩概念是包括了今龙隐岩与龙隐洞在内的,北宋年间还没有龙隐洞一说。那么,龙隐洞这一称谓是从何时才有的呢?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确切的人来作为参照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南宋的范成大。乾道九年(1173)三月至淳熙二年(1175)正月,范成大在桂林任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兼静江知府。

  (二)

  淳熙二年(1175)正月,范成大离别桂林赴成都,出任四川制置使,途中作《桂海虞衡志》一书。范成大在书中将桂林的龙隐岩与龙隐洞作了区分,且与今天所称相同。该书“志岩洞”一章中说:“龙隐洞、龙隐岩,皆在七星山脚,没江水中。泛舟至石壁下,有大洞门,高可百丈。鼓棹而入,仰视洞顶,有龙迹夭矫,若印泥然,其长竟洞。舟行仅一箭许,别有洞门可出。岩在洞侧,山半有小寺,即岩为佛堂,不复屋。”后来,曾任静江府属县尉的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一书(写于淳熙五年)中也与范成大一样,区分了龙隐岩与龙隐洞,其“桂林岩洞”一节中云“岩穴有名可纪者三十余所,今述于后:岩则曰读书,曰叠彩,曰伏波,曰龙隐,曰刘仙,曰屏风,曰佛子,曰雉岩。洞则曰白龙,曰华景,曰水月,曰龙隐,曰栖霞,曰元风,曰曾公,曰南潜,曰北潜,曰隐山六洞,曰虚秀,曰石乳。峰则曰立鱼,曰独秀。其他不可枚数矣。”其实,周去非所述的桂林岩洞与范成大《桂海虞衡志》中记述的一模一样。

  有趣的是,范成大与周去非只是在书本上区分了龙隐岩与龙隐洞,在摩崖石刻上呢,却还是统称为龙隐岩。比如,淳熙元年(1174),范成大与郑少融等人“来游龙隐岩”,这则题名石刻就镌刻在今龙隐洞,已漫漶几尽。我们再看几个例子:淳熙十三年(1186)冬十月己亥,桐庐詹仪之、开封王寅祖和姑苏孙绍远,“职事之余,来游龙隐岩。是日大风,重裘不暖,俯仰久之,毛骨为耸。”这则《詹仪之王寅祖等三人龙隐岩题记》写的是来游龙隐岩,却摩崖在今龙隐洞。淳熙丁酉(1177)中元日,李景亨、徐体仁、刘景仁来游龙隐岩,乐水石之胜,徜徉久之。这则《李景亨徐体仁等三人龙隐岩题名》写的是来游龙隐岩,可也是摩崖在今龙隐洞。再往前看,淳熙改元(1174)重九日,历阳许子绍将《留别龙隐岩》诗摩崖上石,尽管诗题写的是留别龙隐岩,却还是摩崖在今龙隐洞。至于镌刻于绍兴甲戌(1154)中秋的《赵夔桂林二十四岩洞歌》(摩崖在南溪山穿云岩),所列当时桂林著名的十二岩分别为:伏波岩、读书岩、叠彩岩、龙隐岩、刘公岩、穿云岩、仙迹岩、白雉岩、中隐岩、吕公岩、曾公岩、程公岩,龙隐岩位列其中;至于十二洞呢,分别是:栖霞洞、白龙洞、水月洞、玄风洞、华景洞、虚秀洞、朝阳洞、南华洞、夕阳洞、北牖洞、白雀洞、嘉莲洞,其中并没有龙隐洞。而摹刻于绍兴庚午(1150)九月既望的《宋景通黄继道等七人龙隐岩题记》,说这七人“饯别于翛然亭。饭罢,游龙隐岩,过栖霞洞,登山临水,离思黯然,抵暮还湘南小酌。”这件石刻摩崖在我们今天所称的龙隐岩。再往前的建炎三年(1129),李邦彦更是在龙隐岩摹刻“龙隐岩”三个大字。由上述石刻我们发现,就算时人游览了今龙隐岩与今龙隐洞,但他们还是称来游“龙隐岩”而非“龙隐洞”。也就是说,直到南宋淳熙年间,在桂林的摩崖石刻上仍然没有“龙隐洞”一说。

  (三)

  情况是从南宋绍熙年间开始发生变化的。绍熙改元(1190)十月吉日,时任广西转运使的新安(今安徽休宁)人朱希颜公余同僚属来游今龙隐洞,题诗并序于洞中石壁。在序中,朱希颜说:“桂林岩洞,龙隐其最也。下有潭,泓澄萦纡,贯于岩腹。世传昔有龙蟠伏其间,因以名焉。”在这里,朱希颜还只是总其名曰龙隐,和之前所有来游的宋代人一样,要么称来游龙隐岩,要么称来游龙隐,反正没有称来游龙隐洞的。绍熙五年(1194)重午后两日,已任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兼静江知府的朱希颜得暇携家泛舟来游今龙隐洞,再次题诗并序于洞中石壁。在序中,朱希颜第一次提出了龙隐洞之名,序云:“龙隐洞,石壁玉立,洞门虚明相映,江流横贯其中。上有神龙纹,如印泥然,亦异矣。”也就是说,在桂林的摩崖石刻上提到龙隐洞之名始自朱希颜。庆元改元(1195)正月吉日,朱希颜在今龙隐岩跋刻了石曼卿书巨鹿题记。在跋语中,朱希颜说“余谓曼卿词墨妙一世,片语只字流落人间者,率宝藏过珠璧。此题笔法劲古,又所列皆名辈,尤士大夫所愿见。与世为公,是余心也。……遂刻于龙隐洞之石室。”显然,朱希颜将今龙隐岩称为“龙隐洞之石室”。庆元改元十月既望,朱希颜给洪迈《高州石屏记》写了篇跋语,并由静江府文学教授刘褒将记和跋一并“刻于龙隐石室”,亦即今龙隐岩。朱希颜的“龙隐洞之石室”与刘褒的“龙隐石室”,细微区别,颇堪玩味。到了庆元改元(1195)至后二日,即冬至后第三天,朱希颜“游壶天观,泛舟过龙隐洞小酌,月上而归”。当天,64岁的朱希颜写下《泛舟过龙隐洞诗》:“浪道湘南是瘴乡,玉壶银阙四时凉。卧龙不逐葭灰动,爱日空惊绣缕长。浮蚁且同佳节醉,探梅不作少年狂。暮归惭愧山头月,照我骎骎两鬓霜。”这则石刻摩崖在今龙隐岩。

  由此可见,是朱希颜于绍熙五年(1194)第一次在摩崖石刻上提到龙隐洞之名,他将人们之前所称的龙隐岩一律称为龙隐洞,而将我们今天所称的龙隐岩称作龙隐洞之石室。

  朱希颜是南宋淳熙十六年(1189)来桂林任广西转运使的,绍熙四年(1193)兼经略安抚使,并知静江府事。同年,朱希颜的转运使一职由丹阳人张釜接替,绍熙五年(1194),张釜以中秘帅东广(知广州)。到了庆元丙辰(1196)正月既望,寓居桂林的洛阳人滑懋将一年多前在桂林任广西转运使的张釜写的《桂林山水七咏》诗摩崖在今龙隐岩。张釜在这七首游山七绝中依次歌咏了曾公洞、栖霞洞、龙隐洞、訾家洲、水月洞、慈氏阁和千山观。其中《龙隐洞》诗云:“何年此地蛰飞龙,石壁蜿蜒尚有踪。为报龙公莫贪睡,郡人于尔卜丰凶。”我们分析,张釜称龙隐洞之名应该是随着朱希颜来叫的。

  (四)

  到了庆元戊午(1198)季春上瀚,时任广西提点刑狱的张埏“偶因暇日,携家寻胜。岩洞固多,此尤冠绝,岂非神剜地设者耶?聊书二绝,以纪其异。”张埏将两首七言绝句摩崖在今龙隐岩,并分别注明“右龙隐洞”、“右龙隐岩”,以示区别。也就是说,到了张埏这里,摩崖石刻上的龙隐洞与龙隐岩已经有了明确的区分,其所指与范成大在书本上区分的一模一样,也与我们今天所称的完全一样!

  这一区分仍在延续。庆元戊午九月初一,饶祖尧敬跋元祐党籍,并将之“镌于龙隐岩”。嘉泰二年(1202)正月,王思勤、晁子庄、李之有谨跋了写下“桂林山水甲天下”名句的王正功的《留题兴安乳洞》诗,并“刻之龙隐岩”。上述这两处“龙隐岩”就是我们今天所称的龙隐岩。

  不过,到了嘉定三年(1210),情况又有变化。武经郎广南西路经略司效用统领唐人杰在跋李訦《平亭》诗时,写道:“桂林溪山之胜,龙隐岩居其最。岩之有狄武襄公《平蛮碑》,岿然水滨,车盖来临,无憩足所。嘉定三年,甲军统辖黄思懿偕同僚合谋,建亭于碑左,面平林,俯清流……”这件《李訦平亭诗》石刻摩崖在今龙隐岩至龙隐洞之间的月牙山西南麓石壁上,跋语中所称的龙隐岩其所指显然又回到朱希颜之前的概念了,即将我们今天所称的龙隐岩、龙隐洞以及二者之间沿月牙山西南麓一线岩壁均统称为龙隐岩。

  接下来的方信孺沿用了这一概念。方信孺于嘉定七年(1214)正月望将陆游写的“诗境”二字“三刻于桂之龙隐岩”,于同年四月朔刻《龙隐岩诗》,又于嘉定九年(1216)秋将三首“皆为龙隐作”的诗“并书刻之洞中”。在桂期间,方信孺还刻有《再游龙隐岩追和陶商翁韵》诗和《西江月》词。以上这些作品均摩崖在月牙山西南麓岩壁上,惜今仅存《再游龙隐岩追和陶商翁韵》诗和《西江月》词,其余皆毁。显然,方信孺笔下的龙隐岩与朱希颜之前人们所称的龙隐岩是同一个概念。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明代。明景泰五年(1454)八月望日,巡抚广西刑部右侍郎李棠和巡抚监察御史夏埙等十一人“游龙隐岩”,“赓和为乐,抵暮而归,各成近体诗四韵,用勒石以纪岁月云”。这件石刻摹勒在今龙隐洞,十一人诗中描写的对象亦即今龙隐洞,可见这时的龙隐岩概念还是包括了今龙隐岩与龙隐洞的。

  (五)

  宋代人游龙隐岩,除了题诗,更多的喜欢题名题记,把自己的真性情留在山水间。此外,尽管说的是“游龙隐岩”、“留题龙隐岩”,但这其中有不少石刻却是摩崖在今龙隐洞的,且其所称的“龙迹”、“神龙纹”等说的都是今龙隐洞的景观。而明代人游龙隐岩呢,绝大部分人都喜欢题诗,甚至作赋,绝少题名题记,其“游龙隐岩”、“䜩集龙隐岩”、“招饮龙隐岩”等行为最后的落脚点应该说也都在今龙隐岩,而且这些石刻亦均摩崖在今龙隐岩,可谓言行一致。但需指出的是,今龙隐岩内一部分明代人的摩崖石刻是叠刻在前人的石刻作品上的,这其中就包括有明代人游龙隐岩摩崖石刻。明嘉靖元年(1522),广西按察使张祜在今龙隐岩摹刻了“龙隐岩”三个大字,又在今龙隐洞摹刻了“神龙遗迹”四个大字。明嘉靖二年(1523)前后,广西巡按汪渊和太监傅伦在今龙隐洞题诗,其中有句:“龙隐岩始灵,龙去岩留迹。”可见时人还是将龙隐洞一并看作是龙隐岩的。

  (六)

  那么,龙隐岩与龙隐洞之名又是从何时开始再一次区分开来的呢?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确切的人来作为参照的话,这个人叫吴文华。明万历四年(1576)季秋望,巡抚广西右副都御史吴文华“同陆敬斋侍御观龙隐洞”,并题诗石壁:“祥龙□□是何年?夭矫犹悬石洞天。平□风云腾剑去,澄潭星月抱珠眠。□题乍动苍鳞色,坐啸全消紫岫烟。□隔城闉幽意足,随探玄胜不知旋。”这件石刻就摩崖在今龙隐洞。掐指算来,吴文华在摩崖石刻上提到“龙隐洞”这一称谓距离朱希颜时已逾382年。但“龙隐洞”这一称谓在整个明代的桂林摩崖石刻上仅如昙花一现,我们看到最多的还是“龙隐岩”。在早前的明成化十六年(1480),广西副总兵白玉在月牙山怡云亭旁摹刻《怡云亭诗》,在诗的记中出现过“从龙隐洞门”字样,但这件摩崖在月牙山的石刻剥蚀严重,我们只好猜想白玉一行当年在怡云亭“燕饮”前应该从龙隐洞门鼓棹而入,游览了龙隐洞。

  后来,明代人在䜩集龙隐岩时,“见石上有飞腾迹”,所以又把龙隐岩称为龙腾岩。明万历四十二年(1614)二月,江西临川人吴撝谦在今龙隐洞摹刻“龙池”二大字。明天启七年(1627),阳羡人陈于明在今龙隐岩留下一首《游龙隐岩纪》:“寻幽江之湄,最晚得龙池。千尺驾石险,半湾凝碧奇。碛封舟入迫,黄老客来稀。灵气犹余蜕,山云好护持。”这首诗描写的显然是今龙隐洞景观,诗中透出如下信息:其一,在明代的语境下,龙隐岩的概念是包含今龙隐岩与龙隐洞的;其二,在明代末年,今龙隐洞又被称为龙池;其三,在明代末年,龙隐洞内已经遍布由沙石堆积成的一个个浅滩,洞内行舟已经不复宋代范成大时那般“鼓棹而入”的自由舒坦了。另外,又不知从何时起,龙隐岩因高广虚明,呈穹隆状,就像一个布袋子,所以又被称为布袋岩。

  到了清代,龙隐岩与龙隐洞称谓之别还是有些混乱。康熙二十三年(1684),“华亭高层云典试来游,留句龙隐洞”。诗云:“崩崖疑鬼凿,灵迹想龙蟠。似叠千重雪,常生六月寒。”其实这首诗摩崖在今龙隐岩,非今龙隐洞。谢启昆则和方信孺一样,亦将月牙山西南麓今龙隐岩至今龙隐洞一带岩壁统称为龙隐岩,并于嘉庆五年(1800)和方信孺七律二首韵,摩崖上石。嘉庆十九年(1814),两广总督蒋攸銛和前山东兖沂曹济兵备道魏成宪“同游龙隐洞,观元祐党籍碑,题名岩石上”。这里的“龙隐洞”显然是指今龙隐岩。光绪七年(1881)十月十七日,全士瀛和王亦曾“同游是洞,旧可通舟,近则沙没其麓,不复在水中矣”。两人游的是龙隐洞,这件石刻亦摩崖在今龙隐洞。光绪二十四年(1898)三月,林德均、冯昭文、黄兴廉、区渐逵四人“同来游龙隐岩”,题名石上,其实是摩崖在今龙隐洞。至于光绪三十一年(1905)五月晦日,广西按察使刘心原开缺还里,同官沈赞清、彭谷孙、汪瑞闿“同游龙隐,观宋曾布题名,半没沙中,出之,题此纪念”。这件石刻摩崖在今龙隐洞。既不说游龙隐岩,也不说游龙隐洞,只说“游龙隐”,其实这也是自宋代以来不少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