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世纪前,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得(Joseph Schumpeter)提出“创造性破坏”的概念,认为创新就是不断从内部革新经济结构。每次大规模创新都是在淘汰旧技术和生产体系的同时建立起新生产体系。有学者指出,当前全球经济的发展趋势是创造性破坏力量正在不断增强,并对企业不断提出新的要求。
企业发展必须跟上创新步伐
麦肯锡公司董事长兼全球总裁鲍达民(Dominic Barton)最近在接受《财富》采访时表示,早期标准普尔指数显示,一个大公司平均生命周期为90年,然而到了2011年,指数显示,一个大公司平均生命周期仅为18年。公司需要有很强的重组能力,将不断创新自身商业模式作为绩效衡量的一部分,以应对来自各方面的对现有模式的冲击。
最近牛津大学一份研究报告显示,新技术已转移了对劳动力的需求,进而改变了劳动力结构,且该趋势一直在持续。未来几十年里,将有47%的职业面临“被自动化”的危险。牛津大学马丁学院研究员卡尔·弗雷(Carl Frey)表示,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技术进步创造无穷财富,但也造成了巨大的破坏。长期经济增长并不仅仅意味着现有工厂产出的增加,也意味着就业结构的调整。创新摧毁了或改变了一些就业岗位,因此,人们需要不断地学习、提高并完善自己以适应这些改变。
弗雷说,美国三次工业革命使得劳动力人口结构发生了变化就是典型例子。第一次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导致美国农业人口降至10%以下,第三次工业革命则将美国大量制造业人口转移到了第三产业中。如今,技术革命正带来新一轮的劳动力转移。信息和通信技术革命正在创造、繁荣新企业和新企业群,就业人口正在朝这些方向大量转移。
对此,弗雷认为,底特律等城市的衰弱不是因为制造业产出下降,相反,在过去10年间,这些城市的制造业产出一直在增加。其衰弱的直接原因是就业岗位过于单一。这在很大程度上和相关政策有直接关系。官员不应试图以振兴旧产业,而是应专注于管理好向新工作形式的转变。这就需要他们更好地理解新兴技术以及新兴技术区别于被取代技术的特征。
创新体现在各行业发展中
事实上,这种转变也出现在教育领域。网络授课在近几年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学生以支付远低于一所常规大学收取的学费,通过“慕课”的方式聆听一流专家讲授课程并获得学位。例如,近日哈佛商学院宣布以1500美元的学费推出在线“预MBA”课程。在线教育“破坏”了大学所在的城市或小镇的经济结构,同时学生和老师之间的距离被进一步拉大,优秀学生更容易适应在网络环境下自觉学习,一流专家也会得到更多回报。
弗雷解释,过去100年来,工业发展的历史大多归结为教育程度不断提高的劳动力与降低他们技能要求的新技术之间的竞争,包括机器人带来的影响。如亨利·福特制造流水线(1913年上线)就是专门为技能较低的工人运行机械而设计的。未来还将出现更大规模的劳动力替代,特别是未来许多高技能岗位可以在“大数据”和先进算法的帮助下得到简化。例如,Symantec Clearwell公司的eDiscovery平台用语言分析识别文档的主旨概念,据称可以在两天内分析57万份文档;Clearwell用计算机来协助庭前研究和其他通常由律师帮助处理的任务,甚至协助进行由合同或专利律师处理的任务,这正在改变律师业。又如,先进传感技术能实现许多交通和物流岗位的完全自动化。
居安思危 不断变革
弗雷表示,劳动力市场将再次进入技术干扰和工资不平等加剧的时代。这将凸显一个新问题:如何创造新类型工作?
如何解决这一问题,需要国家、企业、个人顺应时代发展趋势,及时作出调整。弗雷以诺基亚公司的衰落及其员工后期的创业转型为例,认为芬兰通过投资于不受特定企业或行业局限、不受计算机化趋势影响的可转移技能,为适应技术转型升级提供了一份蓝图。
麦肯锡资深专家理查德·福斯特(Richard Foster)和莎拉·卡普兰(Sarah Kaplan)认为,一家公司要维持高回报和长期发展,就必须以动态的方式积极地回应市场本身。他们曾对15个行业上千家企业进行为期30多年的研究,其结果表明,从长远看,要使公司能够生存并发展,就要不断变革,并提出全新的商业模式。不然,即使是当前运行最好、最受推崇的公司,都无法维持超过10—15年的优秀市场表现。
波士顿咨询公司全球董事会前主席卡尔·施德恩(Carl W. Stern)认为,从经济发展阶段看,中国公司在转换商业模式方面具有优势,中国也是重塑企业价值链的好地方。中国不少企业在“创造性破坏”方面表现优秀。鲍达民也表示,如今技术发展较之管理速度快2—3倍,在大公司看来,大家对技术可谓喜忧参半。中国的一些技术企业在应对这方面的挑战时表现出色,其组织模式较之西方很多同行也要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