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旅游最精华之处在于程阳桥侗族文化风情区,它是国家西部地区投资规划中的重点项目,并被纳入桂林-龙胜-三江-融水-柳州民族旅游黄金圈。旅游区包括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程阳风雨桥,自治区级文物保护单位马胖鼓楼,还有高定侗寨、独峒斗牛、良口三王宫、产口千年古榕、老堡大江风情及曲冷瀑布等景点。在这里可以领略到侗族精妙绝伦的木结构建筑艺术,多姿多彩的歌舞,古朴的民族生活及纯美的田园风光。运气好的话,你可能还有机会参加一次别有风味的少数民族传统节日。
一踏上三江的土地,扑面而来的美景和浓郁的民族风情,常常令人如沐春风,耳目充盈。
选择这个烟雨濛濛的季节来这里,仿佛冥冥中有一个遥远的“春天之约”向我召唤,期盼我必须在这个“三月三”前来了却这个积蓄经年的夙愿。车子从进入三江那一刻起,便是阴雨绵绵,云雾缭绕。包裹着山体的大片云海,显得异常厚重却又飘忽不定,好些山峰偶尔露峥嵘,把神秘姣好的面容适时向我们展现,恍若相离已久的恋人再见时所表现出的深情与惊喜。古老的侗寨色调沉着深厚,或成片成堆,或零散孤寂地散落于崇山峻岭间,在颇感忧郁的春雨中苍茫着、坚守着,强烈冲击我们的视野。让人很容易就把这些聚居于云雾山中、与世间喧嚣无关的房子,当成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外桃源。
我们到达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位于桂、黔、湘三省交界处的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富禄乡。每年农历“三月三”,这里的河滩圩场成了苗、壮、侗、瑶、汉等各民族群众的民间盛会,其历史跟名声一样,构成三江不老的传说。我们一大早来到圩场,便看到成千上万先我们而来的人,他们当中好些人是不辞遥远从外县、外省、甚至大洋彼岸结伴前来。人们穿上了本民族最艳丽的服饰,尤其是苗侗姑娘们,把平日收藏于箱底的银饰乃至嫁衣穿戴一新,风姿绰绰,光彩照人。河滩圩场集中了农具、家具、服饰、饮食等等诸多摊点,并有山歌大赛、芦笙大赛、抢花炮、抬官人等民俗活动,热闹非凡。在圩场,耳畔响起的是南腔北调,眼前则是五彩缤纷的民族风情,这一切显得随意从容,甚至有点无所顾忌。就像一个和睦家庭的父母、兄弟或姐妹间的交流。小小的河滩圩场,俨然成了民族和谐交融与交流的平台。
从圩场出来,经历了近五个小时的堵车,我们才得以启程向独峒乡进发。汽车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小心翼翼地爬行,看到某处美景,全车人争相拿出家伙轮番狂拍。车子停靠路边打着黄色警示灯,一辆过往的当地货车在不远处停下,司机探出头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忙?满脸的淳朴与真诚。试想一下,在这荒郊野岭的雨雾黄昏,如果车子真的出了故障,上边饥寒交迫的人们该是怎样的一种焦虑心情?而这样的时候突然遇上了主动施予援手的热心人,心里又该是怎样的温暖!我们为山里人那种简朴的仁爱之心感动了许久。
入夜,在热情的旅店主人带领下,我们到独峒村观看侗戏。戏台上仅见一块幕布、几张桌椅,道具十分简单。三五个演员轮番上场,插趣打诨的表演赢得满堂的欢声笑语。我们完全听不懂侗语,却能从现场气氛中感受到其中妙趣横生的情节。正当我们为侗戏鲜明的民族风格而暗暗喝彩时,好些站在台前的观众,不时在演戏过程中燃放几串小鞭炮,同时又有人往台上递送红包,台上台下由此互动起来,一片欢呼。古老的侗戏上演的是亲切动人的乡情,承载和传递着悠远淳厚的民风。
清晨,我们从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驱车前往被称作“广西最美丽的30个古乡村”之一的“鼓楼之乡”高定。冒雨爬上寨后高坡,但见鳞次栉比的侗家楼房依山就势而建,或似宫殿,或状长廊,或如楼亭……上下相倚,左右混排,层叠递进。几处炊烟从房前屋后袅袅升起,直挺挺地在雨里抽象。凝重而气象万千的画面,活脱脱一幅“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境。而几座高耸的鼓楼则充满了豪气,在侗寨中巍峨如宝塔。楼檐翘角上翻仿佛飞鸟展翅,活灵活现。侗寨每村必有鼓楼,乃民族与村寨象征,是全寨议事、典礼、迎宾、歌舞、娱乐、集会的中心所在。鼓楼跟侗家人居住的吊脚楼一样,除了屋顶盖瓦片外,上下全部用杉木建造,通身不用一钉一铆,大小条木以榫衔接,天衣无缝又牢固坚实,显示出侗家工匠精湛高超的建筑技艺。
离开高定村,我们迅即赶往有“人工天湖”美誉的大塘坳水库。一路雨雾交加,几无视野可言。大塘坳海拔有1000米,其下散布着侗寨与鼓楼,还有声名在外的林略梯田。可惜车到坝首依然大雾弥漫,我们居高临下环眼四顾一片茫然。只看到水库里清澈的水透明纯净,一如侗民那坦荡的心灵。听说这里是“鸡鸣三省”的地方,公鸡一打鸣,桂、黔、湘三省都能听得到。又传说,只要在此引吭高歌,便可引来三个省歌师的唱和。
中午时分,我们进入著名的“千户侗寨”——干冲侗寨。这个聚居了1100多户共3500多人的寨子,乃三江第一大侗寨。来到村口,恰好看到此间在进行芦笙演奏活动,村民们扶老携幼会聚于鼓楼前空地,煞是壮观。围观者不时进去与演奏者进行角色互换,接过芦笙信口即吹,丝毫看不出高下。令人一时弄不清哪些是演员,哪些是看客。一阵阵的笑声、欢呼声和着节奏悠扬的芦笙曲,响彻寨子上空。我们的出现,让好客的侗乡父老颇感意外,他们非常高兴,不容分说便将我们簇拥到鼓楼上正举行的“百家宴”中就座。在他们眼里,“百家宴”是待客的最高礼仪。刚入席,侗家兄弟便给我们每人斟上一杯据说已经存放三年之久的糯米陈酿“重阳酒”。那是一种入口甘甜,沁人心脾的好酒,醇香回味至今。在震天动地的“呦——呜”喊酒声中,我们就着侗家人的满腔豪情,推杯换盏,喝得满面红光,满心舒畅。
第三日天刚蒙蒙亮,我们又前往被认为是“浓缩了侗族文化精华”的程阳八寨。这是三江县八个连成一片的侗族古老山寨,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程阳永济桥就横卧于马安寨的林溪河上。它见证了侗族灿烂悠久的文化和独特的建筑技艺,是侗寨最大最具代表性的风雨桥。登高远眺,巨大的水车与永济桥相依相偎,周边山环水绕,茶园吐绿,翠竹婆娑,更有农人渔夫来回耕作,几声赶牛的吆喝传来恍如天籁,显出山寨的安详宁静。如此美妙的景致,组成了一幅幅秀丽迷人的民俗画卷。难怪郭沫若到此后兴奋难抑,不仅给程阳桥题名,还慷然赋诗:艳说林溪风雨桥,桥长廿丈四寻高。重瓴联阁怡神巧,列砥横流入望遥。竹木一身坚胜铁,茶林万载茁新苗。何时得上三江道,学把犁锄事体劳。程阳桥的沧桑从此注定要与名人名诗共生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