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湾畔鲤鱼江边的万鹤山下,有这么一家子,半个世纪以来,从祖辈许怀安到后辈许后裕,只要有时间就守着一群特殊的“亲人”忙里忙外,这群特殊的“亲人”就是国家保护动物——鹭,而这一家子就是鹭的守护“神”。
祖辈护鹭结缘
如今鲤鱼江的万鹤山,栖息着10多个种类的3万只鹭鸟。这里已经成为闻名遐迩、全国罕见的大型复杂“鹭林”。说到“鹭林”,不能不说许氏一家子。
五十多年前早春三月的一个清晨,突然从南方飞来大约30只白鹭。它们在许家的屋顶上盘旋几周后,停留在屋前的一颗大竹上长鸣。老人说这是吉祥的征兆。为了保护这群白鹭不受外来侵害,老祖父许怀安对家人制订了三不准政策:不准打、不准捉、不准捣巢取蛋。在许怀安老人的看护下,这群白鹭很快就在门前的大竹上安了家。
面向大海背靠大山,一代又一代的白鹭在许家的大竹上营巢、栖息、繁殖。年复一年,回飞的白鹭越来越多,从一颗竹上的几十只发展到许家村屋背山上的几万只。怀安老人虽已在1985年驾鹤西去,但他制订的“三不准”就像家规一样代代相传,至今许家人没有一个人违反。
父辈与鹭结亲
许家因为护鹭出了名。但是一家人却因为这样觉得肩负的责任更加重大了。
越来越多的鹭鸟每年都回飞到这里,山上的树木已达不到它们营巢的需求,许家人在山上种下的一些幼苗也承受不了回飞的鹭鸟在上面停留而相继死去。
树,越来越少,鹭,渐行渐远。
许家人个个焦急万分。父亲许永英看在心里,记上心头。他召集家庭成员商量种树的问题。父亲以身作则拿出了自己的退休金,4个儿子治邦、兴邦、强邦和新邦二话没说,凑齐了5000多元购买树苗,儿媳们也主动拿出本用于耕作的肥料解决树苗施肥的问题。
鹭鸟又开始陆续回来……不管白天黑、夜刮风下雨,80岁高龄的老父亲依旧在鹭鸟回飞期坚持值班照顾它们,就像照顾亲人那样。
2001年,老父亲不幸患上了不治之症,住院的时候还不忘屋背山上的那群鹭鸟。当医生得知许永英是护鹭老人后,曾建议家人用几只夜鹭配中药熬汤给父亲喝,对治疗病情很有帮助。已经把鹭当成自己的亲人的许永英老人,不容医生把话讲完,就一口回绝了。头发已花白的老幺许新邦每每向旁人说起这事儿也不禁哽咽。不久老人溘然辞世,临终前只留给家人一句话:“一定要把山上鹭鸟保护好!”
儿辈守鹭成队
第三代护鹭人,许永英的儿子们,在祖辈父辈的言传身教下,俨然已把鹭当成了自家的亲人。
他们坚持祖父的三不准家规和父亲定下的轮流值班看护鹤山的制度。特别是老三许强邦,这个曾经获得全国环境保护杰出贡献奖的普通农民,除了每天繁重的农活外,还要组织许明进、许明仁等后辈半夜上山守鹭,防止不法分子夜间偷捕鹭鸟。即使这样,强邦也还是放心不下,干脆就搬到后山一间小房子居住,加强看护。房子既矮又小,蚊子又多,不时还遭到毒蛇的骚扰,基本上无法休息。为了守鹭他操劳过度,好几次晕倒在巡山的小路上。
许家人意识到,单凭自己一家单薄的力量,难以保护好如今这成千上万只的鹭群。在鲤鱼江小学任教的老二许兴邦利用课余时间和家访的机会,向学生和家长宣传爱鸟护鸟的知识。在他的倡导下,学校组织了护鹭队,节假日,老师就带着学生们到万鹤山种树、巡逻;一些曾偷捕过鹭的村民也改邪归正。
去年,许家人组织群众成立了防城区鲤鱼江万鹤山鹭鸟保护协会,同时还与防城边防检查站警民共建万鹤山鹭鸟保护区,检查站每年从人、财、物上全力支持万鹤山鹭鸟的保护。
孙辈与鹭成长
每年鹭鸟回飞期,一批批不法商贩蜂拥而至,为的就是收购鹭,最高价可达80元/只。正如许新邦说的,那架势就像在养殖场的大批量收购。
市场经济,谁不想发财?如果他们这样做,每年光这项收入就能赚10万元。那对生活并不富裕的许氏家族来说很可观了。
可是许家人就这样“傻”,不仅把这些人一一拒之门外,还严肃批评他们的不法行为,直到这些人不好意思地走掉。
许家人的这种“傻”也遗传给了孙辈。现在还在读小学的许后裕和许玉章耳濡目染大人们护鹭的经历,小小年纪也肩负起了喂养受伤鹭鸟的重任。每天放学,两个小朋友就到河边田里为鹭鸟抓鱼抓青蛙,给受伤的鹭鸟包扎伤口。看似小事,却影响了周围的同学,许多小伙伴自发加入到护鹭的行列中来。每年许家医治好的鹭鸟不少于300只,而其中不少于50只的伤病鹭鸟能重返天空就是小哥俩的功劳。
记者感言
许氏家族有效的护鹭措施,一直让不法分子怀恨在心。家里养过的鸡鸭猫狗无一幸免都遭到他们的毒手,许兴邦种下的柑果还未熟就被人一个个从中间割开。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许家人护鹭的脚步和决心。3月20日-26日是全国第25个“爱鸟周”,我们希望能看到越来越多的像许氏大家庭这样的护鹭人、护鸟人,不计得失,不计报酬地保护我们人类的好朋友。